第12章老虎腦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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費行煜能主動問自己一句話，已經是天大的進步了，舒昀自然是言無不盡。
他摸著下巴思忖一陣，方才道：“一眼就認出來了啊。我當初不是跟你說讓你第二天過去，然後我好好感謝你嗎，我後來去等了一個星期都沒把你等來。你說說，這麽悲慘的經歷，我能對你不印象深刻嗎？”
費行煜臉上難得閃過一抹愧疚：“抱歉，我那個時候……”
“哎，沒事，都過去了。”舒昀揮了揮手，“倒是我想問……你又是怎麽把我認出來的？”
費行煜誠實答道：“最開始沒想起來，後來你說，我才突然記起來那個時候我順手幫了個忙。”
“……”還真是令人頭疼的誠實。
舒昀尬笑兩聲：“合著你是順手幫忙的。”
“是。”費行煜也沒察覺到有哪裏不對，而是繼續道，“當時本來也不想幫忙的，就是覺得很想找人打一架，只是沒想到板磚一敲那些人直接就跑了。”
舒昀臉上的笑容更僵硬了，心道這特麽哪個中二少年看到上板磚了不直接跑，難不成還等著敲自個兒腦袋呢麽？
不過這些話他深知跟費行煜說不通，這人在人情世故上有某種程度的天真。
談話期間兩人已經靠近學校一樓的廁所，老班還算比較通情達理，雖說讓他們掃廁所，卻也只是讓他們掃一層樓的——這要是所有教學樓的都掃過去，他們這學期也不用學習了。
話雖如此，即便只是一層樓的廁所，也足夠讓人好受。
本就是夏季，男廁所裏，男同學上廁所就喜歡這裏抖擻那裏抖擻一下，悶久了之後進去就是一股子難聞的氣味，舒昀剛一進門，看著那墻壁上令人頭大的黃色臟漬，就有些不大想動彈了。
費行煜倒沒說什麽，用一旁的水管接了水龍頭就要動手。
舒昀握住他的手腕，道：“我們請個人來幫忙吧？”
“請誰？”
“就隨便打電話找個清潔阿姨啊。”舒昀理所當然的道，“打掃完了再給她錢就是了。沒必要這麽老老實實的自己幹。”
“你不習慣的話，在一邊等著。”費行煜倒沒表現出什麽不適應來，“我在少管所的時候常做，沒什麽受不了的。”
舒昀看著他平靜的臉色，卻覺得一陣心疼，少管所那地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是人待的地方，費行煜這話還真不是說假。
少管所裏有勞動改造，比這更糟糕的活他也做過。
舒昀是從小到大嬌慣長大的小少爺，此刻卻也被費行煜激起了一絲血性，咬牙道：“算了，我跟你一起吧。也不去麻煩別人了。”
費行煜沒管他，已經開始動手，水龍頭裏的水往地上一沖，本就堵塞的漏篩口讓地面頓時冒了厚厚的一層臟水起來。
舒昀昂貴的鞋泡在水裏，兩個人表情倒是沒怎麽變——一個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，另一個根本不知道這雙球鞋是他家一兩個月的生活開支。
舒昀是硬著頭皮掃完廁所的，打理得幹幹凈凈之後甚至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升華了。
他自嘲一般的想到，爺爺要是知道他在費行煜面前這麽勤儉乖巧，指不定直接讓費行煜來家裏當陪讀了。
費行煜出了一身的汗，額間的汗珠兒順著臉頰的弧度往下滑去，隱入精致的鎖骨，他隨意的抹掉，道：“差不多了，明天再來。”
“嗯。”舒昀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巾，隨意的抹掉費行煜腦袋上沒抹去的汗。
他不覺得有什麽，費行煜身體反而一僵，局促的挪開了視線。
舒昀道：“請你吃飯吧。”
“啊？”費行煜還有些沒緩過來。
舒昀道：“幹了一上午呢。反正也快放學了，我們倆提前出去吃飯唄。”
“吃什麽？”費行煜下意識的問道。
“我知道學校附近有一家烤肉店味道特好，走。”舒昀揚了揚眉，“保管你吃了之後還想再來。”
費行煜道：“我請你。”
“跟我客氣什麽。”舒昀拽著他，“再說了，要不是我沖上去打那女的，也不會連累你來跟我一起掃地，要糾錯也是我的錯。請你吃頓飯又沒什麽的。”
費行煜這才不說話了。
舒昀好歹在這讀了小學初中又直升高中，周圍一圈的環境簡直摸得比自個兒家都熟，這時候是沒辦法從正門出去的，但他知道學校大門往西走有一個地方墻很矮，特別適合翻墻，舒昀和付峻他們每次逃課都是從這裏走。
簡直是禦用逃課之門。
但這次領著費行煜到了目的地，舒昀卻有些傻了眼，以前這旁邊有棵特大的樹，順著樹幹爬上去能直接到墻頂，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樹幹居然被削掉了好些，枝椏全都不覆存在，光禿禿的一片，根本沒有下腳之地。
舒昀有一兩個月沒逃過課了，早就不知道這樹被教導主任發現，削掉好長時間了。
“媽的。”他低罵一聲，道，“得了，出不去了。”
“我擡你上去。”費行煜說。
“怎麽擡？”舒昀定定地看著他。
“你踩我肩膀上，上去之後再拉我。”費行煜說，“小心一點應該沒事。”
舒昀心裏是有這想法的，但又怕費行煜不樂意，所以沒主動提出，此刻對方主動開了口，他自然不可能拒絕，二話不說點了點頭，道：“行。”
費行煜蹲下身去，扭頭看了他一眼：“來。”
費行煜的腦袋經過近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冒了些青茬出來，他的頭型長得好，此刻側頭跟面孔連成一片，很有一種扛事的男人味，舒昀望著他發了會兒呆，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。
都他媽快跳成交響樂了。
直到費行煜皺了皺眉，又說了句：“上來。”
舒昀這才緩過神來，他往前邁了一步，咽下一口唾沫，近乎虔誠的開口道：“那我真來了啊。”
“嗯。別廢話。”
舒昀一只手搭在費行煜的腦袋上，右腳踩上對方的肩膀。
表面淡定，實則內心已經尖叫起來——啊啊啊他媽的，他終於摸著老虎腦袋了！除了刺手了點，簡直完美啊！這腦瓜子的優美弧度也都是絕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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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著下巴思忖一陣，方才道：“一眼就認出來了啊。我當初不是跟你說讓你第二天過去，然後我好好感謝你嗎，我後來去等了一個星期都沒把你等來。你說說，這麽悲慘的經歷，我能對你不印象深刻嗎？”
費行煜臉上難得閃過一抹愧疚：“抱歉，我那個時候……”
“哎，沒事，都過去了。”舒昀揮了揮手，“倒是我想問……你又是怎麽把我認出來的？”
費行煜誠實答道：“最開始沒想起來，後來你說，我才突然記起來那個時候我順手幫了個忙。”
“……”還真是令人頭疼的誠實。
舒昀尬笑兩聲：“合著你是順手幫忙的。”
“是。”費行煜也沒察覺到有哪裏不對，而是繼續道，“當時本來也不想幫忙的，就是覺得很想找人打一架，只是沒想到板磚一敲那些人直接就跑了。”
舒昀臉上的笑容更僵硬了，心道這特麽哪個中二少年看到上板磚了不直接跑，難不成還等著敲自個兒腦袋呢麽？
不過這些話他深知跟費行煜說不通，這人在人情世故上有某種程度的天真。
談話期間兩人已經靠近學校一樓的廁所，老班還算比較通情達理，雖說讓他們掃廁所，卻也只是讓他們掃一層樓的——這要是所有教學樓的都掃過去，他們這學期也不用學習了。
話雖如此，即便只是一層樓的廁所，也足夠讓人好受。
本就是夏季，男廁所裏，男同學上廁所就喜歡這裏抖擻那裏抖擻一下，悶久了之後進去就是一股子難聞的氣味，舒昀剛一進門，看著那墻壁上令人頭大的黃色臟漬，就有些不大想動彈了。
費行煜倒沒說什麽，用一旁的水管接了水龍頭就要動手。
舒昀握住他的手腕，道：“我們請個人來幫忙吧？”
“請誰？”
“就隨便打電話找個清潔阿姨啊。”舒昀理所當然的道，“打掃完了再給她錢就是了。沒必要這麽老老實實的自己幹。”
“你不習慣的話，在一邊等著。”費行煜倒沒表現出什麽不適應來，“我在少管所的時候常做，沒什麽受不了的。”
舒昀看著他平靜的臉色，卻覺得一陣心疼，少管所那地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是人待的地方，費行煜這話還真不是說假。
少管所裏有勞動改造，比這更糟糕的活他也做過。
舒昀是從小到大嬌慣長大的小少爺，此刻卻也被費行煜激起了一絲血性，咬牙道：“算了，我跟你一起吧。也不去麻煩別人了。”
費行煜沒管他，已經開始動手，水龍頭裏的水往地上一沖，本就堵塞的漏篩口讓地面頓時冒了厚厚的一層臟水起來。
舒昀昂貴的鞋泡在水裏，兩個人表情倒是沒怎麽變——一個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，另一個根本不知道這雙球鞋是他家一兩個月的生活開支。
舒昀是硬著頭皮掃完廁所的，打理得幹幹凈凈之後甚至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升華了。
他自嘲一般的想到，爺爺要是知道他在費行煜面前這麽勤儉乖巧，指不定直接讓費行煜來家裏當陪讀了。
費行煜出了一身的汗，額間的汗珠兒順著臉頰的弧度往下滑去，隱入精致的鎖骨，他隨意的抹掉，道：“差不多了，明天再來。”
“嗯。”舒昀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巾，隨意的抹掉費行煜腦袋上沒抹去的汗。
他不覺得有什麽，費行煜身體反而一僵，局促的挪開了視線。
舒昀道：“請你吃飯吧。”
“啊？”費行煜還有些沒緩過來。
舒昀道：“幹了一上午呢。反正也快放學了，我們倆提前出去吃飯唄。”
“吃什麽？”費行煜下意識的問道。
“我知道學校附近有一家烤肉店味道特好，走。”舒昀揚了揚眉，“保管你吃了之後還想再來。”
費行煜道：“我請你。”
“跟我客氣什麽。”舒昀拽著他，“再說了，要不是我沖上去打那女的，也不會連累你來跟我一起掃地，要糾錯也是我的錯。請你吃頓飯又沒什麽的。”
費行煜這才不說話了。
舒昀好歹在這讀了小學初中又直升高中，周圍一圈的環境簡直摸得比自個兒家都熟，這時候是沒辦法從正門出去的，但他知道學校大門往西走有一個地方墻很矮，特別適合翻墻，舒昀和付峻他們每次逃課都是從這裏走。
簡直是禦用逃課之門。
但這次領著費行煜到了目的地，舒昀卻有些傻了眼，以前這旁邊有棵特大的樹，順著樹幹爬上去能直接到墻頂，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樹幹居然被削掉了好些，枝椏全都不覆存在，光禿禿的一片，根本沒有下腳之地。
舒昀有一兩個月沒逃過課了，早就不知道這樹被教導主任發現，削掉好長時間了。
“媽的。”他低罵一聲，道，“得了，出不去了。”
“我擡你上去。”費行煜說。
“怎麽擡？”舒昀定定地看著他。
“你踩我肩膀上，上去之後再拉我。”費行煜說，“小心一點應該沒事。”
舒昀心裏是有這想法的，但又怕費行煜不樂意，所以沒主動提出，此刻對方主動開了口，他自然不可能拒絕，二話不說點了點頭，道：“行。”
費行煜蹲下身去，扭頭看了他一眼：“來。”
費行煜的腦袋經過近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冒了些青茬出來，他的頭型長得好，此刻側頭跟面孔連成一片，很有一種扛事的男人味，舒昀望著他發了會兒呆，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。
都他媽快跳成交響樂了。
直到費行煜皺了皺眉，又說了句：“上來。”
舒昀這才緩過神來，他往前邁了一步，咽下一口唾沫，近乎虔誠的開口道：“那我真來了啊。”
“嗯。別廢話。”
舒昀一只手搭在費行煜的腦袋上，右腳踩上對方的肩膀。
表面淡定，實則內心已經尖叫起來——啊啊啊他媽的，他終於摸著老虎腦袋了！除了刺手了點，簡直完美啊！這腦瓜子的優美弧度也都是絕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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